朵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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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美又飒钓系美人儿✖️疯批京圈太子爷

  

  仓南边境,陈仓江旅游度假区。

  碧波万倾的江面之上,只听“扑通”一声,庄灿所坐的充气艇便瞬间侧翻入江。

  江面上的游客顿时乱作一糟,庄灿假装“扑腾”两下,“嗷”了几嗓子,余光瞥见同时翻船的两船游客,便迅速下沉。

  这段漂流是陈仓江上极为惊险刺激的一个项目。

  此次“撞船”,连翻三只。

  景区内立刻做出应急处置,江面上惊魂未定的游客被陆续牵引上岸。

  组织搜救工作即刻进行。

  另一边,丹马古寨。

  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庄灿急速向下游冲去,一路磕到不少岩石,将她的脑门划得头破血流。

  庄灿好不容易挣扎上岸。

 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滚筒洗衣机里滚了几百个来回。

  纵使她水性了得,也有一个瞬间,觉得自己要玩完了。

  幸好!

  她踹了一脚身边的男人,男人浑身湿漉漉地趴在岸边草丛,显然还没有清醒过来。

  妈的,要不是为了在水里抓着他,她也不用这么狼狈。

  庄灿碰了碰脑门上划开的口子,疼得“嘶”了一声,低头一看,手上还是黏糊糊的血,这会儿周围也没有干净的布,她骂骂咧咧地支撑起身子,走到男人身边,半蹲下来,一手捏着他的下颌,仔细打量他的脸。

  这一看,她的心,狠狠地凿了两下——咚咚。

  还挺好看。

  眉眼跟画似的。

  睫毛浓密,像面小扇子,还是湿漉漉的;皮肤吹弹可破,比玉还清透,白得不像正常人;唇型也诱人,薄薄的两片,此刻紧抿着,煞白,倒显得几分病态。

  也是,不是谁都有她那身水里的本事儿。

  庄灿正思考着接下来如何处理,脚下的男人就像鬼似地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  睫毛轻启的瞬间,像是一头逐渐苏醒的猛兽,眼神散发出的冷和狠,让庄灿下意识后退两步,差点一屁股跌在地上。

  与此同时,冰冷枪口突然顶在了她的脑后。

  庄灿浑身一僵,就听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:“对不起,三哥,我来晚了。”

  一个短发女孩立刻上前扶起了地上的男人。

  她穿着背心和短裤,装扮十分干练,身上也是湿的,但是应该没受什么伤,动作看起来相当麻利,只是表情有些紧张,像是自责。

  枪口还顶在庄灿的脑袋上,庄灿身手已经算很好了,但她居然没有意识到身边何时出现的其他人!

  妈的,这俩人走路没声音的?

  男人被扶起来后,捂着心口轻轻咳了两声,也不看她,只略微责怪地撇了庄灿身后的男人一眼,淡淡吩咐:“绑起来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庄灿手脚立刻就被麻绳拧成了麻花。

  “你你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,我九死一生才把你拽上来,你就这么报答我?”

  庄灿小命在人手里,自然不敢过分挣扎,只能一逞口舌之快。

  “早知如此,就该让你沉尸江底,让鳄鱼咬死你,咬得你骨头都不剩,你是不知道水里有多惊险,得亏是我反应快,及时抱住了树枝,不然再冲一段距离就是大瀑布,瀑布要是掉下去阎王老子都救不了你!”

  “哎呦!”庄灿被枪顶着,手绑着,踉踉跄跄地跟着他们穿越密林,脚一绊,就踢到了一块石头上,疼得她哎呦直叫。

  靳朝安轻轻扬了扬下巴,示意女孩:“嘴堵上。”

  “是。”女孩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布料,团了团塞进了庄灿的口中。

  “唔唔唔!”庄灿叫不出来,滴溜溜的大眼珠子转来转去,又乌又亮,像是要把人吃了。

  她好气!

  不知走了多久,才看到了一点点村落的影子,一片影影绰绰的吊脚楼。

  庄灿走得腿都直了,她好想歇会儿,但是又说不出话,眼神像小刀似地飞来飞去,飞累了,也没人搭理,她不干了,一屁股坐在草地上,无声抗议——她累!

  延良可从没押过这么事儿的女人,一般也没人敢在三哥面前放肆,其实延良也有点不明白,按着三哥的性子,这么不知所谓的人,早就该给沉尸了才是。

  靳朝安脸色越来越白,这一路上,轻微的咳嗽就没断过,眼看就要进寨,脚下这女人却死皮赖脸地不走了,延良忍不住请示靳朝安:“三哥,这女人怎么看都是个累赘,不然直接给她做了吧。”

  他认定这女人是翻船的时候不小心被挤下来的。

  这样无关紧要的人,不必留。

  在三哥身边久了,行事作风多少也沾了点他的风格。

  庄灿大惊,猛地抬头狠狠瞪视着延良的眼睛,心里大骂,卧槽,你他妈还打算恩将仇报?

  但她也知道这人就是个跟班,最终决定权还在前面那男人身上。

  她就不该救他!

  靳朝安略略看了他一眼,语气倒是云淡风轻:“我用你教我做事?”

  “不敢。”

  庄灿松了口气。

  靳朝安低低扫了她一眼,但就是这无关紧要的一眼,让庄灿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  冷冷淡淡中又透着一股子坏。

  他该不会是有什么变态的想法吧?

  “站不起来就永远不要站起来了。”靳朝安轻轻咳了两声,大手有些无力地一挥——

  “把腿废了。”

  说完就走了。

  不等延良反应,庄灿就跟只蚂蚱似地,“腾”地站起来,瞬间弹出两米远。

  这下没两步就进了寨子。

  寨子里里外外已经安插好了靳朝安的人,显然从坠江到上岸,到进寨,这条路线已经被妥善安排好了。

  就是出现了庄灿这个意外。

  计划相撞的汽艇,其实只有两只。

  “三哥,查过了,安全。”

  靳朝安没再做指示。

  很快,寨子的主人就被两个黑衣人带了进来,寨主是个精瘦老头,皮肤黝黑,穿着当地的民族服饰,裹着一块花色的头巾,他的汉族名字叫丁普。

  丁普身后,紧随一名妙龄少女,模样娇俏,是他的女儿,铃铛。

  铃铛把手里的几件干净衣服递给靳朝安,延悦立刻接过,道了声谢。

  庄灿还被延良拴在一进寨的井亭下,这块正好是片空地,被夕照晒得跟个鱼干似的。

  无力吐槽。

  吊脚楼内,二楼,靳朝安已更换好干净衣物。

  头发也擦干了。

  “三哥长得好,身材也极好,这么一打扮,怕是要被不少阿满们扣下做上门女婿呢。”

  这边的“爹”,称呼为“阿满”。

  延悦刚看铃铛瞧着三哥的眼神就不对劲儿,又听说了这边还有留外地帅哥做女婿的习俗,这才皮了一下。

  靳朝安接过延悦递过来、并已经擦拭干净的眼镜,戴好,眼镜是长方形无边框的,很薄,戴上后,倒显得他整个人斯斯文文。

  他的视力不算很弱,只是有一点轻微近视,最近文件合同看得多,倒也经常戴着了,出门的时候,一般也会戴。

  随身的那副被水冲走了,幸好延悦还带着备用的。

  他站在窗前,扶着镜片边缘,眺望着远处的绿林,片刻适应后,才转过身来。

  淡淡瞥她一眼,不疾不徐地说:“舌头不要可以割了。”

  延悦暗戳戳地撇了撇小嘴,立刻噤声。

 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,延悦过去,发现是铃铛姑娘端了碗姜汤上来。

  “阿满让我送来的,暖暖身。”普通话还算标准。

  延悦接过,道谢。

  靳朝安没喝,只是让延悦先搁那。

  “把延良喊来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延良进来的时候,他三哥正倚在窗前,面朝屋内,微微低着头,阖着双眸,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窗沿上,另一只手轻轻揉着眉心。

  夕阳的光,金灿灿地打在他身上,像是落入凡间的神明。

  当然,三哥就是延良心中的神。

  “三哥。”延良喊了声,开始汇报:“消息已经放出去了,那船替身预计三天后会被打捞上岸,陶潜留在景区跟进度,我刚刚派人出去探了一下,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,跟踪的那些人,估计已经甩掉了,明天汤加那边就会派人来接应,三天,足够咱们行事。”

 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。

  不出意外,三天后,靳朝安不幸落水溺亡的消息就会传回北城。

  到时候就看谁坐不住了。

  一招狸猫换太子,同时甩掉了各方人马派出的眼线,可以说是一箭双雕。

  “她呢?”尽管语气极淡,但是延良依然听得出来三哥这语气里隐藏着的关心。

  他问的自然是沈家二小姐沈夏。

  这一趟出行,本来也是因着沈二小姐大病初愈,靳朝安特地抽空陪她出来散心的。

  这是明面上的理由。

  尽管沈夏和他们同时落水,但却被第一时间救上岸,一分钟都没有耽误,这自然也是靳朝安提前安排好的。

  “暂时没有大碍,就是……听说三哥失踪,说什么都不肯先走,一定要留在景区等消息,不过有陶潜在,您不必担心,北城那边已经派人来接了。”

  靳朝安从嗓子里发出轻轻的一声“嗯”。

  透露着些许疲惫。

  甚至有一点心烦。

  “通知陶潜,照顾好她。”

  “已经说了。”

  沉默片刻后,靳朝安缓缓睁开眼,反光的镜片下,谁也看不到他此刻到底是什么眼神。

  他冷声道:“把人给我弄进来。”

 

2  ☪ 汤加岛篇

  ◎你还和他有一腿?◎

  庄灿想好了,但凡让她得到机会,一定会拿刀剐了这俩狗男人。

  从哪儿剐起呢?

  庄灿像只咸鱼一样瘫在地上,不多久,就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跑过来替她处理了一下头上的伤口。

  但是依然不敢把她嘴上的布扯下来,也不敢放了她。

  庄灿使劲眨眼,小姑娘红着脸,视若无睹,包扎好后,很快就跑走了。

  铃铛按照阿满的指示,给庄灿包扎完毕,又有点忐忑地看了眼楼上。

  丁普把手里的旱烟杆子往地上磕了磕,用本地方言快速说了几句,大意是,“那位是身份很矜贵的人,你不要想了,他的话我们不能违背,但是人也不能死在自己家里。”

  叮铛有些脸红,若有所思地跑回了房间。

  一楼,庄灿被延良按在地上,尽管双腿被迫跪着,但却梗着脖子,小身板挺得直直的,一副绝不低头的样子,双眼瞪得像铜铃,还能喷火。

  胸腔使出浑身力量发出闷闷的几声抗议。

  她也就是不能说话……

  对面,靳朝安躺在竹椅上,身后的竹林被风吹过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
  他一双大长腿微微交叠,竹椅摇动,轻轻晃着身子,他闭着眼睛,一只手,堪堪搭在眼睛上,另一只手,有一搭无一搭地轻点着身侧的扶手。

  看起来相当惬意。

  延悦跪坐在一旁的小桌前,在煮茶。

  “三哥,人带来了。”

  片刻,靳朝安微一抬手,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
  意思是让延良开始审。

  在楼上的时候,三哥已经把这女人的一些疑点告诉了他。

  延良听后大惊,随后对这女人恨得更是牙痒痒。

  怪不得,那两船的人,明明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,没道理出现三哥落水后落单的情况。

  他们落水的点,也是精挑细选的,水底和岸边统统安排好了人手,三哥落水前也提前吃了可以闭气的药。

  就等着入水后,两波人马互换,他们这一波和早早潜伏在水底的人接应,往计划好的路线游去,另一波人快速上岸易容,并做好三日后“溺亡”的准备。

  当然,景区内部也有他们买通的人手,所以搜救工作才可以拖延到三天。

  三天,足够靳朝安一行抵达汤加岛。

  可是翻船的时候,不知怎么又翻了一只,而且那一只上还只有庄灿一个人。

  庄灿几乎是紧随靳朝安身后入水,她的第一个动作,就是抓着他的衣角不放。

  两人在水里甚至还过了几个来回,靳朝安身手再好,在水中施展也非常受阻,而庄灿却像条鱼一样灵活狡猾。

  有一瞬间,她从他身下贴身蹿上来的时候,两个人的唇瓣还蹭在了一起。

  庄灿笑得那叫一个抱歉。

  他在水里斗不过她,巨流袭来,他们紧紧抱在一起,狠狠翻了几个跟头,很快就被她带得偏离了路线。

  他当时有一瞬间,想杀人。

  庄灿能说话的那一刻,一连呸了好几声。

  她并没有对着延良和靳朝安破口大骂,而是十分不满地看向延悦:“你这块破布是嗖的你知不知道?”

  延悦微愣:“抱歉,泡过水。”

  “恶心。”庄灿这才看了竹椅上的男人一眼,亏得她还觉得他长得好看救了他,没想到这么不是东西。

  真想泼他一脸凉茶,让他摇。

  可她没做,她知道这些人不太一般,刚才在外面当咸鱼的时候,她就发现了这寨子里里外外都有人把守,穿着统一的黑色便服,对这个狗男人的跟班都马首是瞻,所以她不敢冲动。

  但她知道这几个人肯定不是好人。

  靳朝安还是那样,悠悠地晃着,胳膊都没抬,像睡着了一样。

  延良挡在她身边,厉声命令她老实交代。

  “说!你到底是谁,为什么会落水?”

  庄灿觉得搞笑哦。

  “那你为什么会落水?”

  “是我在问你!你要不老实交代,我就把你丢进这儿的原始森林里自生自灭。”

  “那太好啦,我还挺喜欢这里的景色和空气呢。”

  延悦低着头,轻轻“噗嗤”了一声。

  靳朝安没反应。

  延良冷哼:“你别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,说,你到底是谁派来的,你要不说,我有的是手段对付你。”

  “庄灿。”她勾勾唇角,忽地妩媚一笑。

  “什么手段?你指的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吗?”

  她眨眨眼,火辣辣的眼神,毫无遮掩地上下扫了延良几眼,最终停留在他腹部,“你胸肌还不错,腹肌有几块?要是有六块,不用你费劲,我主动。”

  她说完这话,双颊就漫过一层红晕。

  庄灿长得本就漂亮,五官艳丽又不艳俗,妆浓了御姐,妆淡了纯情,今天身上湿淋淋的,脸上几乎不施粉黛,更是显得又纯又欲。

  紧身的纯棉白t和牛仔裤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,被水打湿后勾勒出诱人的身材曲线,胸前那块布料几乎快要变成透明状。

  这会儿故意发’骚,像延良这样血气方刚的处男单身狗,哪里遭得住啊!

  他一口老血咔在胸口,下意识去看三哥,就怕三哥对自己有什么误会,脸都憋红了。

  庄灿“啧”了声。

  “现在是我想睡你,你老看他干什么?你还和他有一腿啊?”

  “你,你胡说八道什么!”延良真是气坏了,这女人竟然如此出言不逊,侮辱他自己就算了,居然还敢亵渎他三哥?看来必须得给她点颜色瞧瞧。

  正要动手,靳朝安就睁开了眼睛,缓缓站了起来。

  他也不急,接过延悦递来的茶,浅浅抿了几口,把茶盏递回给延悦后,这才走到延良面前,不说话,眼神也没什么情绪,只是很随意地伸出了一只手。

  指如寒玉,白皙修长,像是只从未沾过阳春水的女人手,还散发着微微的茶香。

  但却莫名泛着极强的冷意。

  延良秒懂,立刻从身后拔出一把小刀放入三哥掌中。

  刀身不长,除去刀柄,也就十来厘米,但是刀刃却异常锋利,有一种削铁如泥的感觉。

  庄灿明亮的眼珠子转了几转,嘴巴立刻闭得严严实实。

  看着就一肚子鬼心思的模样。

  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。

  下一秒,冰凉的刀尖就抵在了她的下巴上,庄灿的脸,随着男人抬刀子的动作,被迫扬了起来。

  四目相对,他弯下腰。

  “再有一句废话。”他语气极缓,极淡,后半句没说出口,直接用行动表明。

  刀尖向上,一横,沿着她紧抿的唇线,缓缓划过,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。

  庄灿感觉头皮一阵发麻。

  那刀尖离她的嘴唇几乎只剩一毫米。

  靳朝安直起身,把刀子往延良怀里随意一丢,被他稳稳接住,又插回了身后。

  “接着审。”他咳了咳,被延悦扶着回到了竹椅,这会儿风大了些,延悦又给他在腿上盖了张薄毯。

  他身子本来就不太好,早些年出任务,受过一次很重的内伤,肺伤得有些严重,这往后,便时常咳嗽,吃了好多药也不见好转。

  这次落了水,怕是又严重了。

  延良:“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
  庄灿刚被恐吓,这会儿还心惊胆战的,但她还是硬撑着笑了笑:“好啊,但是我有个要求。”

  “我要和他直接谈。”

  她说的他,自然指的是竹椅上的那位。

  靳朝安并没应声,延良手里的枪登时顶在了她的脑后,上膛。

  “还敢耍花样?”

  庄灿哼了一声,表现出了一副完全不怕的样子。

  但其实,心里还是挺杵的,那他妈可是枪啊,万一走火就完犊子了。

  但是她心里笃定了,这人绝对不敢开枪。

  因为……

  “可以。”靳朝安便开了口。

  庄灿心里发出一丝得意的笑,但面上却不显。

  “三哥,这丫头滑得很,您小心她——”有诈,只是后两个字还没说完,靳朝安就挥了挥手。

  什么意思,不必再说,纵然延良心中有一百个不放心,也不敢违抗三哥的旨意。

  他和延悦一起退了下去,延悦看懂三哥的眼神,一并把门关上。

  他们两个就守在门口,一左一右,时刻监听着里面的动静。

  “你不必担心,这寨子里外都是我们的人,她就算有那个胆子,也不会有这个机会,更何况三哥的身手你不清楚?”延悦倒不是很担心。

  “那女人心术不正,我是怕三哥被她迷惑!”

  延悦扑哧一声笑了:“那便是你想多了,咱们跟了三哥这么多年,除了沈小姐外,你何时见他身边有过其他女人?三哥什么心思,你还不了解?”

  延良不再说话,只是心里还是惴惴的,不太放得下心来。

  屋内。

  延良延悦一走,庄灿就从地上爬了起来,像个蚕蛹似的,一蹦一蹦地来到靳朝安面前,转过身,哼道:“给我解开。”

  靳朝安解开。

  庄灿活动活动手腕,伸了个懒腰,紧接着就弯下身子,屁'股正对着他,开始解绑在腿上的绳子。

  靳朝安自然也不能辜负她的心思,眼皮略抬,眉稍微地挑了一下。

  他的眸子有点冷,也有点烫。

  解了绳子后,她跺了跺脚,同样放松了一下,湿了的牛仔裤已经半干了,这会儿贴在身上,又痒又难受。

  当然,她知道有人比她更难受。

  庄灿突然一个转身,坐在了靳朝安的大腿上,乌黑长发扫过他的胸膛。

  竹椅突然多了一个人的重量,发出吱吱的声响,椅背也朝后压了下去,庄灿一个不稳,伸出双手牢牢搂紧了他的脖子。

  靳朝安双手搭在扶手上,任由她搂着自己,并不碰她,他此刻的眸子格外清冷,似乎看不到一点欲望。

  无波无澜的。

  “交代。”声音也冷。

 

3  ☪ 汤加岛篇

  ◎“怎么个喜欢法?”◎

  庄灿软趴趴地靠在靳朝安怀里,嘴巴凑到他的下巴那。

  伸手,向上推了推他的眼镜,眯着眼睛,用光明正大的眼神仔仔细细将他描摹了一遍。

  眉毛,眼睛,鼻子,嘴巴。

  “真好看,不戴眼镜更好看。”顿了顿,竟又不怕死地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嘬了一下,“不过戴上眼镜更有斯文败类、衣冠禽兽那味儿。”

  那一下,像小鸡吃米一样,极其短暂。

  微痒。

  她又自顾摸向他的手,指尖沿着他的胳膊爬呀爬的,把他搭在右侧的那只大手挪到自己胸前,饶有兴致地玩弄着他的手指。

  “手也好看,刚刚我就注意到了,又长又细,还真是一双适合干坏事儿的手。”

  至于是什么坏事儿,庄灿直接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
  她把自己的手贴在靳朝安的掌心,比了比大小,自然没比过,五根葱段似的小手就顺势滑入他的指缝,和他十指紧扣在了一起。

  靳朝安的目光淡淡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。

  片刻,他抬手另一只手,指腹在她额头的纱布上轻轻点了点。

  血迹渗出了一点,似乎当真伤得不轻。

  他的动作很温柔,就那么在她的伤口处轻轻地打着转,摸着摸着,手指便自然滑到她的脑后,插入发丝中。

  他把玩着指间的一缕秀发,发丝依然湿漉,触感却意外妥帖。

  下一秒,他猛地向下一拽,狠狠扯着她的头皮,逼她抬起小脸,他贴上前,与她几乎一纸之隔,庄灿此刻痛得呲牙咧嘴。

  “为什么跳水?”

  她的船,不是被撞翻的,她是自己从船上跳下来的。

  她当时穿着雨衣,戴着口罩,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,谁也看不清楚她的具体样貌。

  在那之前,靳朝安从未见过她,他所掌握的那些跟踪他的人的资料里,也并没有这个女人。

  知道这次计划的人,极少,且个个都是他的亲信,所以行踪绝无可能提前泄露,但凡有,只能说明一个问题,他的组织里出现了内鬼。

 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。

  来漂流,对外也是临时起意。

  她不可能是提前蹲守。

  庄灿头皮生疼,眼眶顿时红了,额头的纱布也崩开了一点,血迹晕染的越来越多。

  但是靳朝安并没手软。

  庄灿:“看你好看,喜欢你,想救你,这就是真相!”

  庄灿咬牙切齿,把喜欢那两个字,咬得极重。

  好像在气,气他狗咬吕洞宾。

  靳朝安眉稍微挑,声音依旧冷淡:“怎么个喜欢法?”

  “想睡你,算不算?”庄灿狠狠瞪视着他。

  靳朝安冷笑一声:“是男人就想?”

  话题跑偏。

  庄灿道:“就想你,你!你好看,我喜欢好看的,不喜欢腱子肉。”

  这是实话。

  她自然知道靳朝安话外之音是什,刚刚在他面前撩拨他的手下,是故意的。

  她在探。

  她探对了,他就是想睡她。

  从他睁开眼睛看到她时的第一眼,就想了。

  或者更早一点,从在水中,她偷袭他的那个吻开始。

  刚刚他用刀子指着她的时候,那眼神简直更甚。

  索性就如了他的意。

  将他身边的手下统统打发走。

  省得他再装。

  靳朝安的手,松了几分,如同箭在弦上,庄灿原本因为疼痛咬牙强忍着的眼泪,因为这片刻的松懈,忽地落了下来。

  清润的泪珠,沿着白皙的脸庞缓缓滑落。

  但她依然傲娇地扬着头,死不服输地瞪着他:“你不信?”

  “你信么?”手又搭在了她的肩膀上,这会儿倒是懒洋洋的。

  他没看她头上的血,也没看到脸颊的泪。

  他只盯着她艳丽的唇瓣,一错不错。

  “你爱信不信。”

  庄灿碰了碰自己的脑门,有些烦,皱眉道:“我都为你毁容了!”

  “那水里什么情况,我就不信你不知道,要不是我保护你,你以为你能浑身上下一点事没有?我本来以为你是意外落水的,但现在瞧着,又好像不是,这是怪我多管闲事了?但不管你们什么目的,你都小瞧了这陈仓江的凶险,有一句话我得告诉你,和人斗,别和天斗。”

  靳朝安哼笑:“好一个和天斗。”

  庄灿:“我是当真看你好看,不舍得你死,本还以为救你上岸后还能当个压寨夫人的,早知道你这么不好惹,我根本不会救你。”

  “我已经后悔了!”她恨恨道。

  靳朝安眯了眯眼:“哪方寨?”

  这人的重点居然是这个?

  庄灿张口就来:“黑风寨。”西游记看没看过?

  靳朝安的表情,像在忍耐。

  “别生气嘛,”庄灿重新双手搂上他的脖子,声音娇滴滴的,“生气人会变丑的。”

  “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?”她歪歪头,笑得好看。

  “自己想。”

  庄灿想不到,但是他的眼神,又好像是在告诉她,要她自己证明给他看。

  “你想我怎么证明?”

  ……

  刚一开始听见动静的时候,延良几乎立刻就要冲进去,还是被延悦给拦下了。

  虽然她也脸红,但是听着里面桌子腿都要被撞散架的声音,就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。

  延悦给了他个眼神,自己体会。

  “你不想要命了?”

  “可,可是……”

  “可是什么可是,三哥没喊人,咱们就老老实实守着,快别说了。”

  里面的动静越闹越大,除了某些不和谐的声音,还时不时地夹杂着庄灿骂骂咧咧的声音。

  半小时后,房门忽然被推开,庄灿就像个皮球一样从里面直接滚了出来,哎呦一声摔在地上。

  她的上衣已经不能穿了,牛仔裤还行,这会儿上身裹着靳朝安的那张薄毯。

  她是里面疼,外面疼,心里疼,身上疼,总之哪哪都疼,疼得想骂街。

  庄灿摔在地上,还没反应,靳朝安就不耐烦地吩咐:“绑上。”

  庄灿心里一万句卧槽,犹惊雷炸起,噼里啪啦。

  “跟我来这手?提裤子翻脸是吧?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了?你给我等着,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又细又小又快——”

  “嘴封死。”

  庄灿话没说完,就被延悦用胶带牢牢封住了嘴。

  庄灿气火攻心,见延良拿了绳子又要来绑她,她脸也不要了,将身上的毛毯一扯,封带一撕,忍痛和他过了几招。

  庄灿的功夫是他师父教的,他师父如今虽是个闲云野鹤的小老头,但是年轻时几乎什么都干过。

  当过兵,押过宝,做过保镖,还去香港拍过电影,做电影武指,虽然统统都没混出个名堂,但在道上也有了些名气,后来跟着一群人进山探墓,干了票大的,但也就是那次,差点把命搭进去,出来后便归隐山林,从此不问世事。

  庄灿的t恤已经被撕坏了,延良几乎是闭着眼和她过招,可即便这样,也是处处压制庄灿。

  靳朝安杵在门框后,额头上的一根青筋突突跳着,他语气不快地看向延悦:“还愣着?”

  “是!”

  延悦出手,没两下就把庄灿制服,人被按在地上死命挣扎,延悦眼尖,一眼瞧见了庄灿的牛仔裤后面渗出的丝丝血渍,也许是同为女孩的同理心作祟,她赶紧扯过一旁的毯子,给她裹在身上。

  “你打不过我们,就别挣扎了。”

  随后嘴也被延良封死。

  靳朝安冷笑般轻哼一声,不再看她,转身上楼。

  也没说怎么处置。

  “这怎么办?”延良一个头,两个大。

  庄灿这会儿不动了,就像个死尸一样躺在那,身上被捆得乱七八糟的。

  她只觉得疼,放肆过后的疼,骨头都要散架了。

  尤其是某个地方,撕开了一样。

  其实她刚才说的,都是错的,反的,不然她不会这么疼。

  想到了什么,庄灿抖了抖,眼泪就喷薄而出。

  延悦看她一眼,道:“她交给我吧,我来安排。”

  ……

  延良来到靳朝安房里。

  “三哥。”

  “说。”声音平淡,听起来没什么大碍。

  延良松了口气。

  就是那女人刚才说的那番话,实在太拱火了,搁谁谁也受不了。

  何况三哥这样天之骄子一样的男人。

  延良暗自揣度,不知道三哥接下来会怎么处理那个女人?按照往常,敢有人在三哥面前这么放肆,舌头早就给拔了。

  延良走神这会儿功夫,靳朝安已经走到他眼前。

  “不说就快滚。”

  延良吓得立刻回神,赶紧汇报:“汤加那边的人,已经和桑布的大本营打通了联系,现在去汤加的队伍只有我们一支,来接应的人明早就到。”

  “通知下去,明天一早出发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延良看三哥没有吩咐自己下去的意思,想着是不是还要汇报一下那女人的情况,就有些忐忑道:“延悦把她带去客房了。”

  不仅如此,延悦还给她重新包扎了伤口,换了身干净的衣服,还专门出去一趟,回来时手里拿着个药膏,也不知道要干什么,总之延良看延悦对那女人那么好,心里就不痛快。

  他现在也有点告状的小心思。

  靳朝安没什么语气:“我问了?”

  “是我多嘴。”

  他回到床上躺下,休息。

  一只手搁在脑后,闭着眼睛。

  延良也不敢走,就在一边站着,随时等候吩咐。

  过了半晌,他突然开口问:“沈夏如何?”

  这句,是关心。

  “听陶潜说,沈小姐情绪还有些低落,但是沈小姐说,她坚信您不会出事,所以您不必太过担忧,沈小姐很坚强,也很信任您,北城那边派来接应的人今晚就到,陶潜会派专人护送沈小姐回程。”

  延良很少废话这么多,这几句,明里暗里都在夸沈小姐好,沈小姐优秀,沈小姐多么信任三哥,可三哥今天背着沈小姐干的这事儿,挺不地道的。

  小心思跃然脸上。

  纵使,他三哥这地位,就算身边莺莺燕燕环绕,实际也不为过。

  “下去吧。”语气平平,看来是没听进去。

  就在延良转身的时候,靳朝安又喊住了他。

  “三哥?”

  “把人拖回井亭,告诉延悦自行领罚。”

  延良眉心一跳,这才对嘛!

  “好的。”

  “三哥您休息吧。”延良开开心心地把门关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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